作家陈桂棣:中国的确是处在激变的状态,我跟我爱人搞了一个调查,我给大家报一些数字,中国必定要激变,因为我们提出了要实现全面小康的社会,全面小康的社会实际上就意味着要富裕农民,我们很严酷的现实就是,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我们劳动力状态的农民至少有两三亿必须变成市民,从西方的发达国家来讲,他们发达的原因之一就是农业人口一般在20%以内,甚至更少,我们9亿如果要去掉20%的话,至少有近6亿的人口要进入城镇,所以我认为两会期间中央提出的城乡协调发展,这点非常重要,那对我们的会也比较重要,城乡协调发展,就意味着我们的建筑师不能眼睛只盯在城市,必须抛售多城乡同时发展,也就是涉及的小城镇的问题,小城镇的问题现在越来越严峻的提到我们的生活当中来,不解决小城市的建设,我们的现代化可以讲是白谈,建设小城镇当然靠大家,我们的建筑师应该是当之无愧的。
但是现在我们调查的三年中,跑了无数个小城镇,我们感到令人忧虑,我们想借这个机会发出一种呼吁,我们看到的目前的小城镇,大多数是缺少整体规划,从黑龙江到海南岛几乎看不到地方特色,房子都是克隆的,都是简单的重复,我们是一个非常文明的,而且历史悠久的国家,在小城市上文化结构荡然无存,我们感到特别通信,所以建筑文化是四个字,建筑艺术非常重要,这次也是首届我们的建设部和文化部联合办的这样的活动,我认为非常好,我们的建设必须要和文化联合起来,我认为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
现在我们看到的很多地方不只是小城镇,甚至中等以上的城市,他们在把土地作为资源运作,土地可以使用70年,有很多政府就感觉到缺少一种长远的眼光,你把土地大量的卖了,你还为下一届政府服务呢,你给下面留下了什么,这个事实非常严酷,今天到会的有不少记者,我希望利用各种舆论把会议的精神呼吁出去。
还有就是,很多同志介绍了,我们的建筑,特别是小城镇一级的,以及中等城市的建筑,基本上没有大的特色,没有个性,我们在建筑上是外行,但是我们有一种感觉,建筑也应该有人性,每一个建筑之间不应该是脱离的,他们之间应该对话,应该有交流,他们应该形成一个大的范围,这个范围就是城市文化。
就比如说合肥这样的城市,中心地带是市政府广场,这个地方属于银行的就银行设计,他的资金少就盖的不好,资金多就盖的好,我们的建筑被部门分割了,每个楼看起来都还可以,联在一块看了以后感觉的非常悲哀,是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建筑谈不上艺术,更没有生命,我的感觉,很多城市就是钢筋加水泥没有文化。
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就是,我们现在很多的城市是一面建设一面的破坏,而建设的速度没有破坏的速度快,就合肥来说,我们合肥市是包公的故乡,留下了一个包公井,但是我们有一位分管这个工作的副市长,就大笔一批就把井给埋掉了,上面出现了一个老师的宿舍,为了这个事我们也在会上进行了呼吁,得到的答复是可以易地重建吗,我们听了就感觉很纳闷,你能把天安门广场搬到上海去吗?
在绍兴,你看三味书屋,周围的氛围没有了,成为了文物孤岛,你看不出来,这是鲁迅笔下的浓浓的文化没有了,但是这个城市对文物的保护也是比较重视的,重视还达到了这样的程度,所以我觉得这个会议,我们应该形成一个总体的社会舆论,能够来改变我们城市今后的文化状况。
像合肥市是李鸿章的故乡,我当时作为政协委员是大声呼吁,也得罪了不少政府官员,李鸿章的故居到底保护下来了,但是周围都被那些没有任何个性,全部是钢筋加水泥的高层建筑保卫起来了,我看了以后非常悲哀,特别是在我们合肥,他是杨振宁的故居,如果把这个保存下来,这是合肥市的财产,现在到合肥看,只有一个路牌,所以在这里为什么重复的谈这些事呢,我认为,像杨振宁这样的故居,我们应该充分的重视我们祖先给我们留下的这些无价的瑰宝。
现在小城镇的建设,目前有2万以上,随着我们小城镇的大批建设,如果我们的小城镇都是无序的、缺少文化含量的发展,留给后代的可能是建筑垃圾,这可能是我们的一种大灾难,所以在这里,我们只是希望,第一,希望我们的建筑师能够建成有中国特点的名镇名城,有大作,我们也呼吁我们的各级政府官员,那种部门分割,缺乏承前启后的东西应该结束,我们应该留给当代和后世的应该是非常有地方特色的立体文化。而不是留给后代的一堆建筑上的垃圾。
罗丽:这次我们的新闻发布会由范总他们联络支持,他们在重庆有一个重要的项目,范总有一个很高的境界,希望把他们的项目作为一个麻雀,拿出来给大家解剖一下,是不是作为开发商进入城市的开发,去改变城市的面貌,甚至改变城市的生活方式,在这里,有很多需要注意的方面,他们说,我们不会进入一些商业性的应用,但是我们希望能够拿出案例让学者进行思考,这样对城市的规划也会有所帮助。
沈望舒:我觉得,我们今天这个峰会和我们9月20号要开始的中国国际建筑艺术展就可以看到多远文化的丰富性,现在请北京大学的张颐武先生给我们发表点思考。
张颐武:我发现,真的存在的城市是非常混乱的,人也是非常混乱的,都是充满着欲望眼神的混乱,我最近看时装表演,我就发现有一个国际时装表演,外国的模特,资本主义爆炸性的发展100年了,他已经很成熟了,延伸是非常温和的,但是你发现,中国的非常美丽,在眼神里有一种非常强的欲望,就会发现营养不良的,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你就可以发现中国的象征跟其他的国家是不一样的。
你到所有的小地方,市长就像一个总经理,市政府就像一个经理的办公会,大家就去干事,基本上中国城市所谓追求的全球都市的风格的状态,基本上每个人都想把自己城市变成全球的都市,都要直接的跟欧洲、美国接轨,这个过程特别迅速,这一波都市的革命,可以说进行的非常的快,现在从超级大都市,拓展到县一级的城市,都修大广场,中国现在吹肥皂泡跟过去不一样,现在吹的肥皂泡就变成气球了,现在有全球资本主义的资本,全球500多亿的跨国资本,大家一看就害怕,不在这投资往哪去。
在这个发展里,我觉得确实也有很多的问题,中国人的发展速度确实很快,就是疯狂的发展,从农村的城市就是干,就是要成功,就是要干事,不管将来怎么样,这种动力确实是中国发展的最基本的动力。
我们搞新发展观是以人为本,这个宝贵的动力其实是中国发展最宝贵的活力,这种创造性的毁灭,就是创造一片楼,就把一个历史毁灭了,有没有道理呢,我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就中国人口太多,中国人发展的欲望、赚钱的欲望太强烈,这个人任何人挡不住的。他的意义我觉得还是应该充分的肯定,我们现在对这个东西批判的太厉害,大家一提起来,我们的历史,我们的文脉,我们叫语境,我是觉得,中国的历史、文化记忆,确实是摧毁的很快,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中国人太穷了,压抑的时代太长了,他要变成居者有其屋的梦想太强了,这个是革命性的爆炸性的增长,这个当然有极大的负面性的后果,这个中华民族的和平崛起,和平崛起恰恰是依靠这个力量,就是前冲的力量,就是平地起高楼,就用未来的时间把过去的时间抹掉了。
第一波的革命是粗糙的革命,我们太伟大了,但是我们做的粗,因为我们冲的太猛,我们对本地人民考虑的很少,顾不得了,我要干点事,这个想法也可以理解,他要冲,要牺牲很多人民,你会发现这个方法也确实有严重的问题,所以我是觉得,一个是本地人的居住没有解决的问题,一个是跟历史的联系,用现在的时间代替过去的时间,过去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
一个人要寻求他的目标,追求实现他的目标的时候,一定是要自己最好的东西,一个人成人的时候,一定要割断跟母亲最深的感情,一个人在追求他的目标,一定是经常会丢掉最好的东西,我们中国人做的事,在前面的20年,我们往前冲的时候,就丢掉了我们很多最好的东西,这是第一波居住的革命,建设的革命最大的问题,他有最灿烂的后果,但是也有最大的问题,我们丢掉了很多最好的东西,每个人跟记忆中的人民,周边的环境之间的关系,和历史的关系,居住的活生生的人的关系,这个我们考虑的少,用掉了40%的水泥,30%的钢材,做了那么大的事,我们发现,这里面临的挑战也特别大。
所以中国可能需要第二波的城市的国家,在第一波革命的热情、冲力都应该保持,中国模特眼睛里欲望的眼神还应该保持,这个眼神才使得中国有了举起的时刻,在肯定的同时,我们应该有一些更温和的东西,更温和的眼神,我们每个人都有凶悍的眼神还不够,我觉得我们也要有美的东西,第二波居住的革命,建筑的革命,城市的革命,能不能从第一波孤独到第二波,第二波的革命里就要考虑到这些因素,我们用未来的时间来表达今天的时间的时候,我们能不能把过去的时间和现在的时间都呈现在未来里。
刚才我觉得,不管哪一个总,总跟过去都不一样,过去叫老总,都是军队里,是革命的时代,现在说总,都是经济上的,一个老总是总经理,董事长,老总的转变就说明这个国家和社会发生的翻天覆地的改变。这个变化里,其实包含了另外一个变化,就是我们能不能让里面包含我们历史的记忆,居住在这里的人民跟他水乳向融的精神上的联系。
我觉得中国的所谓和平崛起,我们能不能找到伟大的未来,就在于第一波的革命能不能有第二波的革命跟上,现在就在寻找第二波革命,我觉得我们的展览做为一个起步,能不能把第二波的革命提上来。我是觉得第二波的革命现在真应该开始了。全球都市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历史,有一个本地的记忆,有了这个东西,第二波的革命才会使中国变成真正灿烂的。第二波的革命应该是完成一个新兴中国,第一波是搭了一个架子,这个里面是没有血肉的,在架子中能不能注入一些东西,把这个东西弄活了,第二波的革命就像孙悟空一样,把第一波的骨头变成活,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里,这口灵气现在在哪,这个恰恰是文化的,第一步慢慢的做起来,这个前景是非常光明的,大家不断的往这吹,可能这口不是灵气,可能最后就会把整个的钢筋水泥整合成一个灿烂的东西。